郁绘离

#瓶邪#云笈异闻录【第一个故事】书店有个帅老板

没办法,LOF用起来了


【第一个故事】书店有个帅老板(完)

大家好,我又来坑你们了。这次打算写个单元灵异故事,一个一个的小故事,不会很连贯,想到就写一个这样,应该不算很坑吧,咳,所以够胆就跳进来吧。
故事和书有关,本文需要用到很多很多书,会有真实存在的书,也会有我随口胡诌的书,我致力于发掘书的另类用途!


1.
星期二的上午九点钟,学生们多半还在上课或者睡懒觉,D大林荫大道旁的校医院正是安静清闲的时候。就在这时,三号外科的美女医生迎来了自己今天的第一个病号。
“怎么又是你?”梁湾一抬眼,就看见蔫头蔫脑的黎簇走进来,她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道。
“姐姐,”黎簇苦哈哈地坐下,“我自己也不想来啊。”
梁湾撇撇嘴,伸出两根手指按着黎簇放在桌上的病历本拨到自己面前,“这次又怎么了?摔了?拧了?把自己割了?”
黎簇难得没反驳梁湾的调侃,他做贼似的四下看看,才低声对梁湾道:“姐姐,咱能把门关上吗?”
“关门?不行,我们有规定的,”梁湾又笑了,“怎么了,伤在见不得人的地方?要是下面的我可不给你看,你再去挂号找二楼的大叔去。”
“你想哪儿去了。”黎簇脸都皱了起来,“这事儿挺怪的,除了你我也不敢给别人看,专门等到你值班的时候才来的。”
“你果然知道我的值班表。”梁湾做出个嗔怒的表情。
黎簇对穿着白大褂的美女医生一点辙都没有,尤其梁湾还是C罩杯,所以他有事没事的跑来她这里看病,梁湾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都心里有数。但是这次黎簇的表情很不一般的严肃,“我不是开玩笑的,”他说道,“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梁湾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说道:“那行吧,让我看看,你哪里不对了?”
“在背上。”黎簇摸了摸自己后背。
梁湾点点头,站起来,扯开旁边浅蓝色的布帘,对着里面的病床努努嘴,“来,脱了上衣,趴在这里给我看看。”
虽然是忧心忡忡,但黎簇乍一听到这个命令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下脸。他乖乖地走过去,躲在布帘里才脱了衣服,趴在床上给梁湾看自己的后背。
梁湾抽了一口冷气。
“我跟你说过,不是开玩笑的事。”黎簇闷闷道。
“怎么弄的?”梁湾犹豫了一下,戴上了医用手套,这才轻轻地按上了黎簇的后背,“疼不疼?”
“当然疼了!姐姐轻点!”黎簇哀嚎一声。
黎簇的后背,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一道一道横七竖八地盘亘在他的背部,有些严重的地方,淤痕之中还有皮肤被划破留下的血痂。
“你被人SM了?”梁湾问道,“下手有点重了吧。”
“当然不是啊!”黎簇一头黑线,“我说这事奇怪,就怪在我自己都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伤!”
“你不知道?”梁湾微微提高了嗓音,“这么多道伤,总不能是一下子留下的,你完全没有感觉?”
“我真不知道,”黎簇道,“前一天晚上都还好好的,一觉醒来背就开始痛。”
“你确定你室友不会把你弄晕,然后做奇怪的事?”梁湾依旧觉得不可置信,上下摩挲着黎簇背后的伤口。
“老大搬出去租房住了,杨好也好几天没回来,只剩下我和苏万,你说我把苏万强了还有可能,苏万怎么可能半夜把我吊起来打?”黎簇啧了一声,“姐姐,你先帮我好好看看,我觉得这事儿很邪乎,你看我伤口要不要紧,有没有问题?”
“看着吓人,没什么大事,”梁湾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我给你擦点药吧,再给你开瓶喷雾,上几次药就好了。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可是一直疼得厉害,火辣辣的疼。”黎簇道。
梁湾含糊“嗯”了一声,摘下了手套。黎簇只听她在背后窸窸窣窣不知做了什么,然后就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姐姐你还有没有同情心了!”黎簇哀嚎,“我这么惨了,你只记得拍照?!”
“哎呀别那么小气,你自己说疼得厉害嘛,我可以帮你找我的老同学们看看,给你来个专家会诊。”梁湾笑嘻嘻地拍拍黎簇的后背,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喏,你自己也可以看一眼。”
“我不看!我一大早就让苏万帮我照过了!”黎簇怒道,“别拍了!疼死了!”
“男孩子嘛,别那么娇气。”梁湾收回手机,坐回去翻开了黎簇的病历本。
“你确定没事?真的不会溃烂流脓什么的?”黎簇对梁湾的草率十分不满,“这可是莫名其妙出现的伤口!”他强调。
梁湾闻言,停下了手中的笔,支着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地看向黎簇,“你觉得……这事,有点邪?”
“难道你不觉得?!”黎簇反问。
“是有点邪!”梁湾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我觉得,你应该找个高人看看!我就知道一个,等会儿带你去?”
“你还认识哪门子高人?在哪里?做什么的?”黎簇狐疑道,顺势脑补了长须飘飘的老道形象。
“就在学校门口啊,开书店的。”梁湾笑眯眯道。
“姐姐你逗我!”黎簇叫道,“开书店的会驱邪吗?!”
“怎么不会,人家很专业好吗,很灵的,”梁湾满脸的不高兴,“而且那家店员和老板都很帅的,我前几天运气很背,一出门不是丢东西就是扭到脚,就是那老板帮我解决的,特别灵!绝对是个高人!”
“他……怎么办的?”黎簇有些将信将疑。
“那个老板好像不常在店里,但是店员也很帅,是我最喜欢的熟男型!所以我经常去买杂志,”梁湾托起两腮,一脸神往,“那天跟他聊了两句,他就说这事儿他们就能解决。”
“到底怎么做的?”黎簇对她的花痴相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说,买本书吧!”梁湾感情丰富地叹了口气。
黎簇:“……”
“姐姐你没问题吧!这你也信他是高人!他就是拿脸卖书的吧!”黎簇抓狂。
“哪有,他还会串水晶,我让他帮我做了一个,辟邪的。”梁湾晃晃手上的一串黑曜石。
黎簇:“……”真是越发确定那是个骗子了有没有。
“你那叫什么表情,我可是好心好意给你介绍的。”梁湾不满,“我跟那店员聊的时候,他们老板回来了,哇,真是特别的帅!果然是老板,把店员比下去一大截!一看就是特别有深度,有魄力,有内涵,有故事的男人!”
黎簇:“……”
梁湾继续花痴无比地说:“那老板问了我两句,就特别潇洒地抽了本书给我,让我这几天出门随身带着,晚上就放在床头。特别的灵,最近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哦,他让你买了什么书?金刚经?”黎簇嘲讽道。
“喏,我还带着呢。”梁湾从手袋里拿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给黎簇看。
“历、史、上、的、忠、臣、良、将……内蒙儿童出版社……”黎簇一字一顿地念完,沉默片刻。
“排队等车的时候还能翻翻,挺有意思的,怎么样,姐姐带你去看看吧?”梁湾跃跃欲试。
“算了。”黎簇干脆回绝,拿起自己的衣服往头上套,“你还是给我开药吧,我命硬,应该死不了。”

——TBC——

2.
“鸭梨!”苏万举着一把烤串,远远地和黎簇打招呼,“这边!”
“灭绝点名没?”黎簇恹恹地走过去,接过苏万递给他的烤串。
“点了,”苏万表情很严肃,“我说你去医院看病,她不信,让我转告你期末不用来考试了,你挂了。”
黎簇看着他。
“好吧我胡说的,”苏万投降,“你背上的伤,梁医生怎么说?”
“她说没事……还能有什么,看也看不出来。”黎簇咬了一口烤串,抬头向前看,远处粗壮的梧桐树下,一个身材苗条的短发女人正绕着树干一圈圈地打转,很是无聊的样子。
“要是医生说没事,你也先别太担心了,”苏万皱着眉说,“说不定就是虚惊一场呢。”
“我也希望没事,”黎簇看着在梧桐树下打转的女人出神,“但是,你也看到了那个脚印……”
苏万不说话了,两个人默默地在街边站着吃烤串。
黎簇又咬了一口羊肉,那棵梧桐下转圈圈的女人突然回过头,盯着黎簇笑了笑。然后,刺溜一下,顺着梧桐树干滑了上去。
真的是滑上去的啊!黎簇吓了一跳,烤串的竹签差点扎到喉咙里去。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再瞪大眼睛,也只看到长长的裙摆在梧桐枝叶里摆了一下,马上就不见了。
次奥!老子就说什么人没事在那儿转圈圈,转转转头不会晕吗?!果然又是个阿飘!黎簇愤愤地想,看来最近确实背,看到这些东西的频率都变高了。
“鸭梨,你怎么了?”苏万被他吓了一跳,“还没有脏东西找上你,你把自己戳死了可不能怪人家。”
黎簇冲他摇了摇手,苏万想了想,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又看见什么了?”
“没事,”黎簇有气无力地说,“没什么杀伤力,也不在附近,不用紧张了。我就是猛地被吓一跳。”
“哦……”苏万松了口气,看着黎簇缓过来,提议道:“要不我们吃饭去吧?那边新开了家饭馆,听说还不错。”
黎簇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胡乱点点头,满腹心事地跟着苏万走。他打小就比较背,老人说是八字轻,时不时的能看见些奇怪的东西,不过这么多年,已经习惯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在他所见之中,其实并没有特别能干扰到自己生活的东西,在黎簇看来,普通人的世界,和另一个灵异的世界就好像两条永不交汇的河流一样,不过是一起向前流淌着罢了。然而昨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却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危险气息,即使是从小见鬼,他也对如何处理这种情况毫无经验可言。也许,是该找个靠谱的高人来看看,黎簇默默地想。
“嗳,等一下,”苏万突然停住脚步,“鸭梨你等我一下,我去买本资料,考六级用。你要不要?”
“我就不用了吧,你什么时候见我买过……哎?”黎簇看清身边的书店,不由得愣住了。
这家书店门面不大,狭小的一道门,朝里看去却黑洞洞的,架子上堆满了书,深不可测的样子。门顶一块简简单单的木招牌,泥金两个大字“西冷”是铁画银钩的瘦金体,无形中透着一种恣意潇洒。紧挨着门口,侧放着一张长书桌,店员模样的男子坐在桌后,手边摆着两三个小盒子,桌上堆着各色线头。这个一下巴青色胡茬的男人,正全神贯注地对着外头的光线,穿、手、链……
“他还会串水晶,我让他给我做了一串,辟邪的!”梁湾的话再次在黎簇脑子里回响,他觉得头有点痛了。
“喂!苏万!”黎簇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小跑两步追上已经走向这家叫“西冷”的书店的苏万,“这家书店是什么时候开的?”
“一直都在的啊。”苏万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今天才注意到?只是门面稍微小了一点而已嘛。”
“是吗?”黎簇只觉得自己脑仁儿里嗡嗡嗡地疼。
“这店其实挺有意思的。”苏万自顾自说着,率先走进了店里。
正专心串手链的男人抬起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这个眼神让黎簇觉得很意外,按照梁湾所说,黎簇已经把这个店员自动认定为油嘴滑舌的奸商之流了,但是这个男人的神情不但没有奸猾感,反而给人感觉有些木。虽然长得倒还可以,但无形中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苏万熟门熟路地去翻书店中间摆的长台子上各种辅导资料,黎簇则四下打量着这个书店。这家店铺面狭长,挨着墙的书架顶端能挨着天花板,挤挤挨挨的全都是书。中间的空地上一大张长台子,也堆满了书,不过全是辅导资料一类的没意思的东西。倒是书架上似乎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上到天文地理,下至民间故事,艰涩的大部头和热血系漫画肩并肩,女生爱看的青春爱情小说和文艺气息浓厚的诗词选读手拉手,都不知道是按着什么规律排放的。
“同学你想要什么书?”门口的男人看向黎簇。
“我随便看看。”黎簇挠了挠头,“你们这儿书可真多。”
那店员点点头,又把视线放在了没串完的手链上,随口说道:“你能想得到的书,我们都有。”
“他那样的人,能想出来一两本书名就不错了。”苏万无情地嘲讽道,“萌萌叔,我要两本,给打个折吧。”
“别叫我萌萌叔。”一脸青色胡茬的男人无奈地说着,接过了苏万递过来的两本资料,“我叫王盟,盟约的盟。”
“女生不都那么叫你吗?”苏万笑嘻嘻道,“人萌生意才好,还能赚外快,萌萌叔你这么心灵手巧,你老板知道吗?”
“知道啊,不然怎么办,他又不给我涨工资。”王盟熟练地扫价、找零,“怎么样,你要不要也来一串?男生带黑曜可以辟邪,虎眼威猛,金曜聚财,砗磲保平安,明码实价,童叟无欺。”
“辟邪?真的有用吗?”苏万闻言看了黎簇一眼,“我同学最近确实有点背,你的手链解决得了吗?”
“背运?”王盟也若有所思地看向黎簇,“这个嘛,也是有一点用的……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先买本书。不是很严重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如果很严重呢?”黎簇觉得自己可能是紧张过头了,几乎要笑出来。要是有人建议自己求个符拜个佛什么的他还能理解。买书驱邪?简直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很严重?”王盟上下打量黎簇片刻,又云淡风轻地拿起了桌上串了一半的手链,“很严重也要买书。不过买什么书怎么买,还是问我老板比较好。”
黎簇看向苏万,苏万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显然是第一次听说。
“萌萌叔,我好像还没见过你老板。”苏万试探着说。
“嗯,他通常都不在。在也是在后面睡觉。”王盟一脸的无谓,“你们不信就算了,老板也不喜欢管这些小事,我知道的有限,不一定能帮上忙。”
如果这人真是骗子,黎簇都要为他的演技点赞了!言语间的从容不迫、自信自负、爱信不信的高贵冷艳感体现出了十成十,真是特别有市野高人的范儿!如果这里不是一家书店,卖的是其他任何一种能和驱邪沾点边的东西,哪怕是香烛纸马呢,黎簇都觉得自己会抱大腿求见高人指点迷津。
可惜现实太骨感,黎簇笑笑,大步走出了这家狭小幽深的书店。苏万连忙追上他。
不知走了多远,黎簇神使鬼差地回过头,那挂着“西冷”招牌的书店,仿佛一个吞噬了所有光线的小小黑洞,静静地矗立在一排五光十色的铺面中间,与整条街的繁华都格格不入,却又安然无声。

3.
苏万一直觉得,自打认识了黎簇,他的人生就好像多了几分诡异。比如说在这个时候,他提着暖瓶走进坏了灯泡、黑洞洞的开水房时,黎簇却在迈进第一步时就毫不犹豫地转头出去了。联想到黎簇特殊的能力,苏万莫名其妙地觉得周身一寒。
“鸭梨,做人要讲义气的,”苏万颤巍巍地说,“咱们同居了两年,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放心吧,没事,”黎簇咬牙道,“你以为见到厉害东西的概率很高吗,只是不太方便看而已。而且她已经出来了。”
“你,你别骗我。”苏万道。
“爱信不信。”黎簇一边说着,一边扭过脸无视穿墙而出的女鬼冲着他大吼大叫的狰狞样子。
流氓!色狼!不要脸!女鬼气势汹汹地咆哮着,嘴巴几乎咧到了耳根。
关我什么事。黎簇没有正视她几乎寸缕不着的身体,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反驳。是你自己没穿衣服就死了,还到处晃悠,这里是男寝你不知道吗?
女鬼似乎终于接受到黎簇的碎碎念,大约是被他提起自己死状,更加不甘,十分情绪化地甩了黎簇一个耳光,大哭着转身走了。随着她哭得越发凄惨,她的躯体越发显得苍白肿大,身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些凌乱纠缠的海藻水草,空气里也多了丝若有若无的海腥味。
这大约是在海里游泳时溺水身亡的,连泳衣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身上也只剩下一个没什么布料的三角泳裤。黎簇叹了口气,这才进了开水房。
阴阳眼,听起来是很NB没错,但其实对黎簇来说,这根本没什么用处。想用它来吓吓人,别人还会觉得你神经病。而且告诉他们楼下的开水房里有个只穿泳裤的女鬼就不像鬼故事了,像黄段子。可事实就是如此,通常黎簇能看到的鬼,除了有些死状略恐怖,都没什么吓人的地方,而且一般还能四处游走的鬼魂都只是普通人的样子,他们只有在想起自己死亡的情景时才会变得可怕一些,更多的时候他们也宁愿只记得自己活着时的样貌。
黎簇自己也想过很多可能性,鬼和人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区别和联系。可惜他的水平不高,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发现,只能参照别人的理论,认为两个世界的维度不同,一般人看不到更高维度上的鬼魂,而他是个例外。也许他自己也有一点超出了现实世界的维度,所以他能看得到鬼,而鬼也能一眼发现他与别人的不同,就好像平面二维的白纸上,有一个字是微微凸起的、有些伸展到三维空间的趋势一样。
结果就是,别的男生在这个蹲着一只无衣女鬼的水房进进出出都没有问题,只有他被当作色狼大吼了一顿,还挨了一耳光——就算没有痛感,那种被凉飕飕的东西穿过脑袋的感觉也糟糕的很。
苏万忧心忡忡地望着他拍自己脸颊。
“有时候我觉得,”苏万慢吞吞地说,“我也应该把你当神经病看,省得跟着提心吊胆。”
“随你。”黎簇粗暴地回道,“如果当作不存在就能真的不存在,我也希望自己是神经病。”
“今天之前还行,”苏万把水壶提起来,说道,“现在,除非你背上的伤能有个合理的解释,我是没办法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存在的。”

两人的宿舍在三楼,走不了几步。因为黎簇背疼得厉害,两人是逃了晚上的选修课溜回来的——苏万总体上是个学霸,但在这种时候还是经常会调皮一下的。因为这栋楼住的大多是二年级学生,晚上大部分都有课,整个走廊都安安静静的,只有少数几间宿舍有灯光和声音。
苏万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黎簇跟着他走进去,突然心头一凛,觉得这屋子里多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还没来得及开口,苏万已经打开了电灯,同一时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
靠近阳台的位置,苏万的老板椅上,竟然坐了一个陌生男人。
那个人应该是一直坐在转椅上闭目养神,直到灯亮了才睁开眼睛。他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是楼下饮品店的纸杯。这个人很年轻,身材修长,穿着件棕色的夹克,带着手套,很休闲的样子。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本很宽大的书,封面很厚很硬,是黑色的绒面,但封面上没有一个字。
年轻人淡定地看着他们,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而黎簇和苏万已经被吓得够呛了。
“你,你朋友?”苏万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我不认识。”黎簇低声说,他用眼角余光向后看,却发现寝室大门已经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自我介绍一下,”年轻人很轻松地笑了笑,目光缓缓地转到了黎簇身上,“我的名字是吴邪,我想,最近我的一个手下给你带来了一些困扰,我是来道歉并且帮你解决的。”
“我知道你是谁!”苏万突然惊道,“你是那家西冷书店的老板,我听萌萌叔说过你的名字。”
吴邪微微颔首,“我是。你很聪明,下次让王盟给你打八折。”
“我去买书一直是拿七五折的。”苏万不满道。
“我跟你的手下王盟没有什么过节,你是不是找错人了。”黎簇一边说,一边试图缓缓后退。
“我指的不是王盟,也劝你不要做无谓的尝试。”吴邪说着,从苏万的转椅上站了起来,他单手拿着那本大书,很随手地扇了扇。
随着他的动作,屋子里发出“哗啦”一声巨响,黎簇和苏万的书架上所有的书都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飞了出来,把他们书桌书架上的杂物七零八落地撞倒在地。
苏万和黎簇既惊又惧地看着自己的书飞到半空中,分层列成了两个大圈。
吴邪啧了一声,略有几分不满地审视着那些书,“现在的年轻人做那么多没有意义的事,为什么不多读几本好书?嗯?这是什么?”
几本黎簇的“私人珍藏”啪啪啪地落到地上。
苏万抽了口冷气,“鸭梨!你骗我!你说你没买到!”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黎簇抓狂了,拼命去拧铁门的把手。
“都是废料。”吴邪冷冷地说,一面又挑出几本丢在地上,“嗯?你为什么还在那里做无用功?”
黎簇怎么也拧不开大门,出了一脑门冷汗,他跟苏万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拍着门大喊起了“救命”。
“没用的,”吴邪好整以暇地说,“不会有人听见的。”
此时,已经有一部分书飞到了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整整齐齐地列成一个圈。
“我已经在这里布下了阵,现在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我是来帮你的,你还是不要这么不合作比较好。”吴邪说着,放下咖啡,打了个响指,两本书飞到黎簇身后。
黎簇发现自己被两本书推着走,而且毫无反抗之力,他整个人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推到吴邪面前,并且膝盖一软,趴伏在了刚才吴邪坐过的转椅上。
“你要干什么!”黎簇惊恐地大叫。
“你不用害怕。害怕也没有用。”吴邪摘下手套,掀起了黎簇的t恤,一直卷到靠近脖子的地方,然后不轻不重地按上了他背上的伤痕。
黎簇意识到这个人说的没错,他再害怕也没有用,他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任由吴邪一条一条地按过自己的伤痕。他不知道吴邪要做什么,只能咬紧牙关,尽量保持冷静。
“你如果要看他的伤口!”被压制在墙角的苏万突然也叫起来,“我这里有照片,你打开蓝牙,马上传给你!”
“想看照片的话我根本就不用出面,”吴邪漠然道,“我要看伤口在皮肤上真实的样子,而且,你不觉得很疼吗?”吴邪说着,用力按了按其中一条伤痕。
黎簇感觉一条火线从自己背上灼烧而过,顿时冷汗涔涔。他拼命咬牙,道:“你刚才说是你手下的问题,这些伤跟你有关系是不是?”
吴邪满意地笑了:“你很冷静,不错。不过我不打算回答你的问题。”
吴邪说完,手离开了黎簇的后背,黎簇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苏万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钢笔,打开了笔帽,对着黎簇的伤口来回比划着,尖尖的笔尖几乎要触到黎簇的皮肤。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万的惊叫让黎簇的神经绷得更加紧张,接着,几乎是一刹那的事,他的后背一阵剧痛,好像被人猛地抽了一鞭。
吴邪干脆利落地用钢笔沿着他的一道伤痕划了一道,在黎簇的惨叫声中悠然收笔,静静地等着。
苏万已经不忍看了,他以为黎簇要被这个陌生人用某些残忍的办法折磨蹂躏了。
然而黎簇这一声叫完之后,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的恐慌神情也变成了惊讶。
“不疼了吧?”吴邪的表情略有些不爽,“这伤用普通的药一两年内是好不了的,你不知道我用在你身上的东西有多金贵。现在安静点,让我好好看看你的伤。”
吴邪继续用手按压检查着黎簇的伤口,一边看一边在自己那本大书上画着——苏万这才发现,那本书里面也只是泛黄的纸张,并没有字迹,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笔记本。
吴邪每画好一道线条,就用刚才的钢笔在黎簇背上的伤口也依样划一道。初划时依旧疼得黎簇眼冒金星,但是这一下剧痛过去之后,伤口立刻就好像一种清清凉凉的药膏覆盖了一般,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了。
吴邪划过之后还会问他,这一次疼的程度是否跟上次一样。划到最后,大多数伤口连疼痛感也降低了很多,而苏万注意到,这些不太疼的伤口,吴邪并没有记在他的大书上。
“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的手下要在我身上划这些?”黎簇缓过神来,勉强问道。
“他要把一些信息传递给我,恐怕他那时的情况不是很好,所以才会选择留在你身上,你在所有普通人中间是很突出的,你应该知道。”吴邪漫不经心地答道,“这些信息中有一部分是干扰项,后来随手留下的已经跟最开始最重要的线条所用力度完全不同了,所以我才要仔细看你的后背具体情况而不是照片。”
吴邪说完,钢笔也划过了黎簇背上最后一道伤痕,他合上大书,站了起来,“好了,这件事以后就跟你们没有关系了,忘了吧。”
他收起钢笔,把书夹在肘下,走到门口,轻轻松松打开了黎簇他们怎么也拧不开的门,并且回头笑了笑,说道:“送你们一个忠告——多读点好书,特别是你,小子,如果你身边多几本好书,你的麻烦会少很多的。”
言毕,他打了个响指,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甩上了房门。
随着吴邪的离开,原本飞在空中的书全部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而黎簇和苏万身上那种压迫感也在一瞬间消失了。
黎簇一屁股坐回地面,他的腿脚都发软了,根本站不起来。原本压在他身上的那两本书也缓缓落地——一本是高等数学,一本是线性代数。
苏万拿掉自己头上压着的地理杂志,与黎簇交换了一个惊惧不安的眼神。
“他是鬼吗?”苏万环顾散落一地的书本和杂物,声音微微发抖。
“不,我信了他是书店的老板。”黎簇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他最后说的那话,肯定是植入广告。”
苏万小心翼翼地打开屋门,鲜活的空气伴着些微人声再次流入房间,同刚才与世隔绝的感觉大相径庭。然而灯光昏暗的走廊上,那个神秘的年轻人早已无迹可寻。

第一个故事·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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