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绘离

第七个故事终于结束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是一个勤奋的好人！！！好人！！！！

（九）

“真君为何如此大的火气？贵宝修炼圆满引来天劫，本座恰巧路过，前来看护一二罢了！”红袍男子朗声笑道，只是他虽如此说道，身形却没有言语那般洒脱——张起灵的刀光极快地逼近了，红袍男也不得不左支右绌、寻找空档脱出身去。

张起灵自然对他的鬼话只字不信，借着来势汹汹的刀光逼退红袍男子后，本人也已经赶到附近，手中黑刀一挥，打散了一道狰狞的劫雷，接着就把红袍男子抛在一边，飞快自云端降下，去查看蔫巴巴的通天之书。

红袍男子从刀光阵中脱出，狭长双眼微眯，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功败垂成，他实在是不甘心。他心念微动，红色衣袍上遍布的金色凤羽霎时就是一阵流光溢彩，一杆凤凰尾羽模样的细长兵刃出现在他的手中，他身形微微紧绷，正是蓄势待发的模样。

然而，还不等他做出攻击，一阵破空之声伴着龙吟席卷而来，红袍男子陡然一惊，只见一条金色巨龙风驰电掣般地冲到他的面前。金龙的身躯伸展到极致，可绕地面上的仙宫阆风巅一周有余，此时极有威胁性地盘踞在天空，龙首之上一对金光灼灼的眸子牢牢地盯住了他。

红袍男子面上依旧挂着笑，仿佛眼下并不是什么剑拔弩张的时刻，就真的是一场友好亲切的会晤。但光电火石之间，他的心思早已流转千百回。金龙的身躯挡住了他看向通天之书的视线，下方还有一个正怒火中烧的张起灵，红袍男子是再怎么筹谋，也想不到可以讨到便宜的方法，即使不甘，也不得不先退却了。

“既然真君已经赶回，又有齐小公子助阵，本座多留无益，这便暂且告辞了。”红袍男子气度从容，也不管张起灵是否回应，连退数步之后，一转身驾起云雾飞身离去。

金龙龙尾一摆，抽飞一道刚刚降下的劫雷，而后也化作人形落到地面上。

“如何？”金龙神情是难得的肃穆。

张起灵早把通天之书捧起，为它输送着自己的仙灵之气，闻言摇了摇头，只是说道：“道种尚未成熟。”

“好歹，没坏到家。”金龙勉强安慰道。

但这也只能是安慰了，他们谁都清楚，道种眼下没成熟，虽然是万幸没招来毁天灭地式的天雷，但这个隐患并没有排除，如果这次天劫熬过去了，那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再来一次“瓜熟蒂落”，如果熬不过去，本体损毁，道种却不会那么轻易被毁掉，道种暴露出来，结果还是一样的毁天灭地。且这通天之书被强灌了不少灵气功德，这雷劫的架势本来就不小，雷劫不是不能躲，只是关键的几道不吃不算渡劫成功，全躲开了无异于自绝仙途，可是不躲，多挨几下都有可能直接玩完。金龙甚至不由得想到，如果这本书不是张起灵的心肝宝贝，其实就让那红袍老鸟得手算了，到时候他就是自食恶果，想想还有点爽快。

金龙权衡利弊，终于还是建议道：“先稳住它，咱们两个在这儿，总不至于连一个天劫都挡不住，其他的，过后再说吧。”

金龙的想法倒也不错，躲过天雷，只是丧失了获得“仙格”的机会，这样的情况，若是人类修道者，最终会成为次于得道者的“地仙”，对于这本书来说，便是无法再修出仙身来。虽然化形的机会就此失之交臂，可它本身就是天灵地宝，也不会像地仙那样千八百年的就会耗尽寿元，更要好过强行渡劫被劈个神魂俱灭。这样的结局，对一个宝器来说，已经不算差了。

张起灵默然不语，通天之书被他捧在手中，他很明白金龙的提议是最好最稳妥的办法，纵然是他对于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宝器化形满怀期待，可也更无法枉顾它的安危。只是从那其中传出的强烈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鲜明——它自己，还不想放弃！

又一道天雷滚落时，张起灵突然抬手，将手中已经有些残破的书向空中一送。金龙阻拦不及，眼看着通天之书在空中被劈了个正着，而后又如同失去羽翼的鸟儿一般急速坠落。

“这是第九道。”张起灵淡淡道。

天劫之中，每逢九数的天雷，都是求道之人务必要自己实打实抗下来的。

“不是吧你！”金龙大惊，“真想得道，除了逢九之数，还有最后三次都是必须挨过的，这劫云眼看是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跑不掉，你这宝贝书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真以为它抗得过不成？它魂飞魄散还是次要，道种如果暴露，你我说不定都要搭进去！”

张起灵平静地接下回到自己手中的通天之书，点头道：“不错，安全起见，你先离去为好。”

又接下一道天雷的通天之书看起来又萎顿了几分，张起灵将它接回手中，迅速为它输入自己的灵力，另一手则开始结阵布起结界，自己则稳坐劫雷中心纹丝不动。金龙见状，自然是大吃一惊，然而震惊过后，他反倒哈哈大笑起来，笑罢，金光一闪，巨大的金龙已直飞入云，张口吞下一道新的劫雷。

“有趣有趣！我倒要看看这是怎么个了局！”金龙的声音在云中隆隆响起。

 

从来渡雷劫便是与天挣命，渡劫者万万千千，成功者不过寥寥。

 

第五十四道天雷落下时，张起灵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通天之书大半已经焦黑，在张起灵看来，结局已经注定。

但他并没有全力阻止，通天之书只是略挣了挣，依旧直直迎上了天雷。

雪亮的劫雷仿佛狰狞的巨蛇，在黑沉的天幕上张开巨口，吞没了小小的书册。

金龙在空中盘旋一圈，也只是默默注视着通天之书迎上半空，又在劫雷中跌落。

张起灵再次接下通天之书，这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元神的溃散，它的生命力好像就在自己手中一点一点地丧失，而自己却毫无办法。想过了那么多万全之策，有那么多计划，变故却依旧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张起灵的心中也许是第一次有了一种近似于怨怼的情绪，对自己、对贪心的掠夺者抑或是对无情的天道。

然而，即使是这样，那通天之书也还是勉强调动起自己已经乱七八糟的灵力，为下一道天雷做着准备。张起灵并不明白，为什么它会对渡劫有这样强烈的执念，如果是天生灵智对于得道化形有天生的本能，那么趋利避害、保住性命难道不该是更强烈的本能吗？

 

第七十二道劫雷。

通天之书再次回到张起灵手中时，已经没有了书册的模样，书册本就是化形，如今也维持不住，只剩下半张帛书落在他的手中，另外半张已经化作焦灰散落在张起灵脚边，这余下的半张情势也十分不妙，淡金的色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着。

金龙在云间时隐时现，发出沉闷的龙啸，提醒张起灵最后还有三道劫雷。

不可能的，保不住的。

别说捱过最后三道雷，如今的劫雷速度一道慢似一道，声势一道大过一道，对于通天之书来说，能不能撑到最后三道劫雷落下来的时候都很难说。

张起灵默然不语，看着手中的半张帛书，这是陪伴他走过千万年荒芜岁月的唯一。但是，他今天可能要失去它了。这是从未有过的设想，无论是在它还只是一件不起眼的法器时，还是发现其中有非常棘手的天道之种时，张起灵都从未想过会有这种可能。失去它会怎样？张起灵茫茫然想着，但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类似的经历太久远了，久远到恍如虚幻的梦境，隐隐绰绰之间，那似乎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受——孤独。是那个时候也并没有感觉过的孤独，原来拥有过陪伴之后，才能体会到孤独。

张起灵抬起手掌，将帛书扣在双手之间，他动摇了，已经尝试过，无论如何也没有可能了，留下它吧，留下它，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帛书微弱地动了一动，轻轻地裹住了张起灵的手掌。熟悉的情绪波动再次断断续续地传来，这么多年下来，张起灵早已学会从这些简单的情绪变化中读出帛书的“心思”，虽然按道理来说，这样的天生灵智也不可能有什么复杂的心思。

这一次的情绪难得的是十分温柔熨帖，好像是它在安慰张起灵。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它却还没有害怕或者退缩，它还在不甘心，它还想要尝试。在那微弱到令人心惊胆战的情绪流中，蓦然迸发了一股浓烈的渴望。

这样从未有过的强烈情绪，让张起灵愣了一愣。

连同这强烈情绪传来的，是帛书之中存下的种种影像：一对一对明亮的眼眸，好奇地注视着这个世界；小孩子赤裸的脚丫，啪嗒啪嗒地从柔软的河泥上踏过；青山绿水之间，飘荡着姑娘小伙饱含爱意的山歌；温柔的母亲，张开双臂拥抱着归家的游子……它是那样、那样地渴望着这一切，它所记下、熟知的这一切。

这是张起灵留下它的唯一机会，也是它能够拥有这一切的唯一机会。

张起灵轻轻摩挲着已经脆弱不堪的帛书，许久之后，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第七十九道雷。

张起灵示意金龙避开，他没有再让帛书自己去承受劫雷，只是安然不动地盘膝坐在原地，将帛书安安稳稳地揣在手中，一起被贯天彻地的劫雷吞没。

金龙密切地注视着地面的情形，其实这样的劫雷劈在他或者张起灵身上都不是什么问题，但他总觉得此次有一些不一般，具体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劫雷渐渐消散，金龙有些惊讶地发现，张起灵面如金纸，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却明显是遭受了怎样巨大的痛苦的模样。

那帛书被他揣在手中，虽然微弱，但依旧散发着一丝浅淡的金光，可见其元神未散。

第八十道雷。

雷光若九天瀑布倾泻而下，甚至周遭的几间宫室也无法再承受劫雷的威力坍塌下来。

张起灵双目紧闭，唇角却似有一丝鲜血流出。

金龙这下真的吃惊了，他急忙落地，就近查看时，方发觉一股庞大的灵力流在落雷之地的中心疯狂地流转着。

就好像是、好像是……张起灵竟然在将自己全部的修为毫无保留地输送进帛书之中！

金龙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抬头查看劫雷是否有变，而后意识到，这世上可能只有张起灵的修为无论怎么灌入帛书之中都不会使天劫升级的，因为帛书是张起灵炼化的一件法器，能够承载张起灵储存的一切能量，记忆可以，修为也可以，修为又不仅仅是灵气，多年修炼的积累包括一些更加玄妙的东西，比如功德，这样灌注下来，帛书既是将这些东西全部储存下来，又仿佛是自己突然有了深厚的积累，可以对这天劫加以抵挡，这是在钻天道的空子。张起灵一直在为帛书输入自己的灵气保住它的元神不彻底溃散，但是修复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无法赶上溃散的速度，眼下张起灵做出了最极端的选择，海量的修为在短时间内注入帛书之中，这样不计一切地倾灌，才能堪堪保住它的存活。

而这样急速的透支，则让张起灵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金龙尚且讶异的时候，最后一道天雷落下。

炫目的雷光让金龙也不禁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劫云已经开始慢慢散去。

没有霞光，没有彩云，没有仙乐。失败了？金龙的心沉了沉，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如果还是失败了……

金龙向前走了几步，张起灵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他的手指微动，指缝间似有微光转瞬即逝。

但是金龙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通天之书的元神尚在！他刚要笑出声，就见张起灵睁开眼，缓缓分开双手。他的一只手上，是黯淡无光的淡黄色帛书，另一只手上，一个小小的元神光团在忽闪着微弱的光芒。

元神没有消散，却离体了？金龙觉得好心累，今天怎么全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哪有挨了雷劫，既没有成仙得道，也没有身死道消的？元神还分离了？即使是狡猾的人类，也没有渡劫时能抛弃抛弃肉身只用元神逃跑的，因为天雷就是追着元神打的好不好。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金龙实在不愿再去想了。

“雷劫，过了。”张起灵低低咳了两声，“但它的原身过损，已经无法化形。”

所以，费了老牛鼻子劲，只是保住了元神，即使是渡了雷劫，也不能化形。这未免太嘲讽了，金龙差点又笑了。

“有一件事，眼下，只能托付你。”张起灵却仿佛恍然不觉自己的失败，眼看着金龙，淡淡说道。

金龙走近，看了眼那微弱的小小光团，叹了口气：“罢了，说吧，没有你和这家伙我也不能康复，欠你们的。”

 

 

百余年后，杭州市，一家妇幼医院之中。

年轻的丈夫惶急地追着推车，跌跌撞撞地想跟进手术室，被一脸严肃的护士结结实实地挡在了外面。他的手指插入头发之中，一片茫然地靠着墙蹲了下来，他实在还没有什么经验，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各种最坏的情况。两个弟弟走近来，一个低声安慰，一个也是没头苍蝇般乱转，自己也急得不得了的样子。

不远处的长椅上，一对老夫妻沉默着携手坐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做丈夫的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妻子没有说话，只是安慰似的拍着他的手背。

老人没有出声，却在心中默默想道：怕是我吴老狗阴鸷过损，终究还是祸及子孙！

饱经风雨的老人此时也是心乱如麻，一时想到年轻时的种种，一时心疼这尚未足月却可能无缘出生的胎儿，一时担心儿媳此刻的安危，一时又觉得愧对身边的妻子和早已方寸大乱的儿子。做着倒斗淘沙营生起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吴老狗，突然也开始期待这世上有神明，心中默念：若果真有神明，这损阴德的苦果都教我一人承担便是，妻儿子孙何其无辜！

老人心神不宁之间，恍惚觉得周遭竟安静下来，原本的脚步声、交谈声突然变得遥远起来。他抬起头，只见一个神色清冷的男子正站在他面前，一只手抬起怀抱在胸前，被宽广的黑色衣袖遮住，看不出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在一片静寂之中，这男子清冷平淡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入吴老狗的耳中：“你阴德过亏，命中已该无后，念及你晚年行善积德、家风尚正，尚可有一丝机缘得后。”

男子说着，放低自己的臂弯，广袖之中，露出一个小小婴孩的脑袋，那婴孩还只是个虚像，看不出五官面目，周身柔柔地发着光，他继续说道：“此子便是你的机缘，却不是凡胎，恐会有些不凡之处，你莫要疑心，入了你家，便与你有一世亲缘。”

吴老狗正是心心念念着孙儿，看着那小小婴孩，就如看到自己孙儿一般疼爱不已，恨不得伸出手来把他留下，只是在那男子面前他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两滴老泪落下，心道，若是真有机缘，平安生下一个孩儿，我又怎么会去想他的前尘往事，生在我吴家，自然是我吴家人！

他只有一丝疑虑，因为年轻时的经历，他有些疑心这男子的来历，怕不是什么山精野怪，带来的别是什么孤魂野鬼，给他留下希望，最后又叫他家宅不宁、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男子却仿佛能探知他的心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放心。”

语音一落，男子倏然消失，吴老狗只见一头仙气盎然、威仪堂堂的麒麟出现在男子站立的地方，它背上背着那小小的婴孩，前蹄轻轻一踏，便裹着祥云倏然而去，没入了那手术室中了。

之前远去的声音突然潮水般涌回来，吴老狗按了按太阳穴，恍如大梦初醒，回忆起之前的所见，心中不由得在焦虑中带出一丝希望，握紧了妻子的手，眼巴巴地瞅着那手术室的门。

不多时，从手术室里走出个护士来，她自己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道：“孕妇家属呢？孕妇没事了……孩子，孩子胎心也恢复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先兆流产转了难免流产，胎心停跳这么久，刚才竟然恢复了！孕妇情况也好转了，再观察观察，这孩子多半保得住了！”

门口响起一阵小小的欢呼声，吴老狗按了按自己的眼角，已是一片湿润。

 

（尾声）

 张起灵一脸淡漠地看着自己眼前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校园，正是九月酷暑未尽的时候，来来去去的学生和家属都往那清凉的树荫下走，只有他一个人恍若不觉地站在烈日之下。

张起灵神色冷肃，旁人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打量议论。其实张起灵此时正在兀自发呆，他心中一片茫然，脑海中空落落的，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甚至也记不起自己是谁。他只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被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从昏睡中叫醒，那个男人把他从某个深山一路带到这里，让他自己“体验收获季节”就不见踪影了。

许久之后，张起灵终于迈开步子，像是太久没有走路了一样，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轻飘飘的，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但又不是这样，张起灵默默握起了拳头，明明是很有力的，那么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张起灵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放任自己凭着某种直觉漫步在这广阔的校园中，他觉得冥冥之中，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的。他就这样信步走入一幢宿舍楼，信步迈上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停留在一扇门前。

张起灵顿住了动作，他发觉自己原本也跳得淡漠的心脏此时竟然有些不安起来，好像推开门会遇见什么期待已久的……

“吱”的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张起灵的手僵在半空中，人也挂着漠然的表情，僵在原地。

门后站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应该没有更好看、更叫人舒心的男孩子了，这是张起灵的感受。

其实男孩并不是多么漂亮，他软软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一种栗色的光泽，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圆，透着股活泼的聪明劲儿，他的皮肤白净、脸颊闪烁着健康的光泽，一看便知是在富足的家庭里健康、快乐地长大的。他的个子高高的，身材不胖也不瘦，紧实温厚的皮肉散发着生机和暖意。他像水一样干净，好像一眼可以望到底，那平静清澈的水面之下，满满的是蓬勃的生命力。

“你住在这里？”张起灵用有些干涩的声音问道。

“是啊，你也是住在这里的新生？”男孩笑了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好像月牙钩，他伸出一只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吴邪，口天吴，邪祟的邪，是百邪不侵的意思。”

张起灵握住那只手，指尖传来的暖流让他不由得一个愣神，原本空荡荡的脑海中仿佛照进一道光。

“张起灵。”张起灵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the end——————————————

第七个故事完，不是全文完

终于告一段落，这个故事拖了好久终于结束了，啊，小吴见到了！张大神求保佑，让我实验顺利些我好继续掰扯下面的故事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一些伏笔大概能看出来了吧，吴老狗对孙子的来历有点知道，所以对他妖异的记忆力没有很吃惊，小哥的修为是这样全部交给吴邪的，好保住吴邪的元神，吴邪没法化形，小哥就把他送去投胎了！毕竟送子麒麟也是可以的哈哈哈哈哈，。这个红衣捣乱男前面的故事出现过了，知道他出来时为啥小哥那么生气了吧，想起往事的小哥，抱紧小吴不放手！

然后就是小哥透支了，加上自己的移动硬盘走掉了，所以尾声这里一开始是不记事的，握住吴邪爪开始有点记忆了。最后这种初恋的气氛呢，嗯，格盘了的小哥当然心态上稍微年轻一点点，靠直觉的话，还是可以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愫的是吧~~

最后这部分写来写去都不是很满意，也许以后还会修改吧，总之写high了今天，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