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绘离

【瓶邪】【全员】舌尖上的他们(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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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以前给KY的私家笔记的G文

微微花秀成分,maybe也有点黑苏吧?




当被各路牛鬼蛇神敬称为吴小佛爷的吴邪在觥筹交错的酒席上一杯接一杯品尝着52度浓香型的人心与忠诚时,被他常年误认为是生活九级残障的张起灵正在家中沉默着为他准备着一锅豌豆解酒汤,而远在乡下农场的黎簇,则不得不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将一只鲜活的走地鸡完好无损地带回杭州的方法。

产自绵竹的剑南春是吴邪过去最喜欢的一种白酒,不得不说明的是,这种喜爱也并不完全是因为它名字的谐音。白酒的独特滋味源于谷物的醇香,也受益于长时间诚恳而耐心的窖藏,它既能吸引好饮之徒沉醉其中,也曾让无数人望而却步。不懂白酒的人所惧怕的辛辣,在另外一些人口中,则是无与伦比的浓香。这种酒对吴邪而言还有着特殊的含义,当他刚刚成长为家中新一代的男子汉时,他的父亲叔父们就是用这样白酒,教他体会到成年后的第一口辛与辣。

然而,在尝尽无数种无法言说的酸辛苦辣之后,回味不尽的剑南春的味道,却再也不能像当初那样能够轻易刺激到吴邪的味蕾和心灵了。曾经的偏好因为伙计刻意的讨好,接连不断地出现在面前,伴着一张张不知底细的笑脸被豪饮落肚之后,剑南春的香冽,也不可避免地让吴邪产生了微妙的厌恶。

吴邪再次摸了一把他长成许久的头发,决定尽快结束这一场特别难熬却无法推拒的应酬。他突然格外渴望回到家里,故意做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好趁势歪在那个不喜言语的人身上,被喂着喝一碗清香的汤水解酒。

张起灵翻了翻手头的菜谱,在过去漫长的年岁里,他很少有需要烹制解酒汤的时候。张家人非常懂得调理身体,以使身体各项机能都尽可能地保持在最优秀的状态。然而他绝少喝醉,因此,制作解酒汤是张起灵新近才掌握的一项机能。

醒酒汤是在王胖子的提醒下开始制作的,王胖子是吃喝中的行家。在瑶寨呆了几年之后,不管他最初是多心如槁木,也不得不开始怀念四九城的美食。门钉肉饼艾窝窝,褡裢火烧驴打滚,焦圈锅贴糖火烧,铜锅涮羊烤全鸭,回到北京城的王胖子如鱼得水。在最艰难的时候,他可以啃干粮吃虫子,但只要有一点办法,王胖子是绝不会亏待自己嘴的,哪怕是几听罐头,他也能煮成什锦香锅。

吃喝嫖赌,只有吃才是一辈子的享受,这是王胖子的座右铭——虽然王胖子未必会文绉绉地说出这三个字。他的年纪大了,酒,喝得少了,嫖,已经没了心力,赌,也不再轻易赌得起,似乎也再没什么需要他拿命去赌。王胖子现在终于到了只剩下吃的享受的时候了。

王胖子每天晨起第一件事不是开铺子,而是穿梭在北京城越来越稀少的胡同和四合院之间,找一个卖豆汁焦圈和红豆粳米粥的小铺子,这种毫不起眼的小店或小摊,却能满足老北京口味最刁钻最怀旧的一批食客。焦香酥脆的油炸鬼,蘸一下鲜嫩白软的豆腐脑,焦脆的口感和豆腐脑的清甜融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难以言说的风味。蟹壳黄的小烧饼又香又酥脆,饼面上金黄色的焦皮轻轻一碰就会簌簌地往下掉,咬下满口的白芝麻和焦酥面香,再喝一口滋味咸香浓厚的逍遥镇牛肉胡辣汤,过瘾到连王胖子也恨不得把舌头给咽下去。

美味却家常的菜肴,永远是王胖子心中最佳的选择。午饭晚饭更加不会亏待自己,北京城汇聚了南北两地四面八方各色美食小吃,一碗喷香实惠的卤煮,一份筋道解暑的米皮,提篮肉饼香飘十里,茶卤鸡蛋色暗味浓,过桥米线鸡汤里埋着鲜美的里脊肉和鱼片,黑色石锅上摊着溏心鸡蛋滋滋作响,热腾腾的白米饭上青红椒丝楚楚动人,爆肚耳丝配啤酒,芥菜雪菜搭清粥,素菜斋的香菇肥嫩滑口,烤鸭店里片皮的银刀翻飞如云,拉面馆师傅手中的面丝细韧如发。王胖子乐此不疲,尽情地吃下来,不知何时才恍然惊觉,越来越多安乐而少忧患的日子,让他引以为豪的一身神膘愈发的增强了存在感。

在吃这一点上,黑眼镜或许是一个难得能和王胖子说上话,甚至让王胖子也肃然起敬的人。

黑眼镜并不讲究吃什么怎么吃,有条件时他也只需求吃够维生的热量,连续一月都叫一样的青椒肉丝盖饭外卖也是常事,没条件时他更能凑合。然而王胖子知道,黑眼镜的舌头是真正见识过好东西的。当初霍老太亲自做的糕点,黑眼镜吃了不过说是有些从前家里下人做的味道。黑眼镜的家世对外人一向讳莫如深,然而,这并不影响王胖子在吃这一项上把黑眼镜引为知音。

曾经把身家性命压在同一个计划里的人,再怎么关系淡薄,也多少有几分情谊。黑眼镜来北京,偶尔也会找王胖子,带几样精致饽饽,或者干脆是一副羊蝎子,弄一个锅子,俩人吃得热火朝天,你来我往地切磋着彼此对老北京美食的见识,谈至酣处,惺惺相惜。末了,黑眼镜往往会意犹未尽地说一句——还是活着好啊。

黑眼镜如今来北京的时候多了。苏万在北京学医。这两者之间未必有什么联系,但是苏万确实算是黑瞎子的徒弟,黑眼镜也被他督促着看病的态度更端正了些,这些倒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带着王后雄进沙海并没有太大作用,苏万选择了留在学校复读,终于如愿以偿地考入了一所相当不错的大学学医。

当苏万在解剖室守着各种人体标本一边打开讲义温习功课一边啃面包时,恍惚会想起很久之前,黎簇收到了成箱的破碎尸体,一点一点拼接起来,而他和杨好被吓得借机逃走的情景。这么想着,苏万看了看不远处的颅脑标本,又拆开了一袋香肠夹在椰蓉面包里,淡定地翻过教科书里画着内脏图示的一页,大大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

黎簇跟着吴邪混了,苏万上学的时候就很少见他,反倒是杨好来到北京的时候,特意找他出来吃了一顿饭。两人在路边吃的大排档,火红的香辣龙虾,也不算是地道的北京特色,胜在热闹,能够稍稍地弥补一下两人之间渐渐明显的生疏和隔阂。

离开沙海后,曾经的同窗三人走向了不同的人生道路,苏万与杨好对坐,沉默地喝着啤酒,彼此心中都想起了命运发生巨大转折的那些日子,生和死一线相隔,信任与反目交替涌现,然而,当一切都结束之后,杨好索性沉到了曾经让他们都恐惧忌惮的浓黑里,苏万却好像仍旧干干净净,念书、学医、穿上白大褂,只是这平淡的外表下,究竟有多少与过去的截然不同,他们心里多少都明白,只是谁也不愿说破。

火红的龙虾壳慢慢地堆起成一个小山时,苏万终于找到了话题,问杨好觉不觉得辣,这才让气氛热络起来。两人似乎都从回忆里抽身,杨好讲起最近的“工作”的麻烦,嘲笑着“上司”和“同事”的无能,他刚刚从四川回来,在蜀地他是不耐辣的外地人,然而离了那里,他对辣味的忍耐度已然比大多数人都高了。他给苏万带了几样特产,都是真空包装好的,灯影牛肉、麻辣兔头、写着逢赌必赢的麻饼,一眼望去大多是火红火红,花椒辣椒放得足足的。杨好跟苏万聊着四川的火锅冒菜和钵钵鸡,苏万对杨好吐槽学校食堂的敷衍,食物在这两个久别重逢却又不尴不尬的旧友之间搭起了沟通的桥梁。

临别时,杨好不经意似的提起一件借助苏万医学背景帮忙的事,苏万抓着真空包装袋的手指紧了紧,还是点点头笑着应了下来,这一刻曾经的少年同侪心思流动,早已不是当初单纯的义气慷慨。

也许这就如同走过的路无法回头一样,即使是同一道菜,时过境迁,味道也不能完全如初。

此时在长江边上,同样是在不同的路上走了很远的两个人,同样是一张简单的饭桌,却又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武汉的豆皮并非是由常见的豆腐皮制成,籼米绿豆磨粉制糊,和着鸡蛋煎成金黄焦香的外皮,外皮之下是绵软清香的糯米饭,香菇猪肉鲜笋虾仁青豆和豆腐干全部切成小丁,包裹在糯米饭里,一咬之下,外皮的焦酥和糯米饭的香软同时入口,伴着切成小丁的各味馅料,鸡蛋糯米香菇猪肉鲜笋青豆等种种滋味肆意混淆,个中滋味,妙不可言。灌汤包体小褶细,薄近透明的面皮一褶一褶汇集在顶端,拧成了一个小小的尖嘴,用筷子夹起尖嘴,包子内的肉汤压着包子沉沉下坠,仿佛随时都会破开一样。然而包子终究没有破开,直到被送进嘴里,牙齿咬合的一瞬间,香浓鲜美的味道才瞬间炸开,汤汁恣肆横流,触感与味觉双重的刺激强烈到几乎能激活每一个味蕾。这两样传统小吃分别是从两家久负盛名的老店买回来的,而饭桌上的另一样莲藕排骨汤,则是霍秀秀自己动手煲的。

解雨臣用调羹轻轻地搅动碗里淡褐色的藕汤,粉白微褐的莲藕已经被秀秀切开成块,虽然还是好好的莲藕块的样子,却已经炖得烂软,解雨臣用调羹轻轻地切下更小的一块,连着少量汤水舀起来的时候,透明的细丝还依依不舍地将这两小块莲藕牵连在一起。秀秀笑着说这就是藕断丝连了。解雨臣点点头,道,这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两个人对着看看,就都笑了,都知道和对方分头走着不同的路,却是殊途同归,因为他们为着的,是同一个目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各自在自己的路上不管吃多少苦,只要咬着牙走下来,最后终究是要见到的。

排骨也是上好的小排,肉质非常细嫩,有的还能看到白生生的脆骨从肉中间冒出头来,这种连骨带肉的部位吃起来有软有硬,格外有意趣,秀秀还特意剁了些脊骨,为的是脊髓多,好熬汤。这锅莲藕排骨汤汤色清亮,表面浮着一圈圈的清透的油星,上好的排骨汤本是乳白色的,因为莲藕的关系显得暗红,还撒了一些切得极细极细的白绿葱花,既着色,又添味。

秀秀手巧,以往只巧在泡功夫茶上,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厨房是从来不进的。只是家中剧变之后,动荡之中更觉平静安宁的可贵。万幸她好好地挺了过来,解雨臣也好好地挺了过来,在这样的日子里,精心地慢慢地煲一锅汤,既是为曾经算作奢侈的期待还愿,也是要细细体味一下眼前的真实喜乐。

同样亲手煲了汤的人,除了旅居在长江边上的霍秀秀,还有扎根在西湖岸边的张起灵。

黎簇终于不负所托,将一只活蹦乱跳的走地鸡带进了杭州城,让他出门办事是吴邪的意思,买鸡却是张起灵暗中要求他去做的,黎簇为了贯彻张大爷的保密主旨,只能偷偷摸摸地抱着个塞了一只活鸡的纸箱子狼狈地“出差归来”。

鸡是张起灵亲自杀的,黎簇也见过杀鸡,有些人动作不够利落,或者位置不得当,又按不住垂死挣扎的鸡,任它们拖着摇摇欲坠的脑袋再跑几圈也是常有的事。张起灵下手则与众不同,一刀抹下去,既稳且快,修长有力的手指按住悲鸣的母鸡放血,无论它再怎么挣扎,也始终无法脱离张起灵的掌控,没一会儿也就彻底不再动弹。张起灵动手的时候,在一边看着的黎簇寒毛微竖,许久没见张大爷出手,依旧狠戾干脆,宝刀未老。

拔毛、去内脏、剥鸡油、清洗等等工作张起灵做得一气呵成,负责围观的黎簇看得啧啧称奇,黎簇是清早天未全亮时回来的,张起灵处理完这只鸡,早晨的阳光也才刚刚晒暖后院。炖鸡用的是砂锅,大砂锅武火烧开水,张起灵用漏勺一丝不苟地撇去浮沫,虽然神色清淡,竟也无端温柔。

黎簇心知,最近这些日子,吴邪忙得脚打后脑勺,他抱着鸡来交差的时候,吴邪前一晚就没着家了。恐怕也不止这一日,张起灵的神情虽然少有波澜,黎簇却也能看出少许不快,这种不快,在黎簇打开箱子露出那只鸡的时候,才如盐入水,消失不见。

鸡块加上茶树菇和姜片,武火又转文火,足足地炖了一个上午。黎簇也足足地等了一个上午,终于蹭上了鸡汤喝。走地鸡炖出的汤淡黄清亮,香浓非常,除了些许盐和葱花,没再放任何调味品,因为原原本本的鸡汤已经鲜美无伦,再不需要画蛇添足。鸡肉也炖得酥烂,走地鸡与成批饲养的速成鸡不同,筋肉格外韧道,特别有嚼劲。黎簇一碗鸡汤没喝完,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就是他千辛万苦带回活鸡的回报,虽然一路相伴,转眼成汤,但是被宰掉之前,它还在纸箱里留下了一个鸡蛋……


吴邪挂断电话,有些心烦地敲了敲桌子,一回头却看见了张起灵。

我本来打算吃饭的,只是突然觉得你会来一起吃,所以等着你。吴邪一愣之后,立刻理直气壮地说道。

张起灵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桌上,推开上面乱七八糟的纸张,打开保温杯。

汤盖甫一打开,就是一阵异香扑鼻,吴邪这时突然觉出饿来,险些直接扑上去。张起灵还准备了米饭,两样简单的炒青菜,在吴邪埋头大喝的时候,放在他的手边。

吴邪喝了几大口过瘾,这才抬头对着张起灵讪笑,把鸡汤鸡肉分出来,也放在张起灵面前。张起灵也不推拒,两个人就抵着头分食着鸡汤和简单的饭菜。吃吃喝喝的间隙,吴邪还要忍不住说些趣事给小哥听——不管吴邪经历了什么,怎样地成长改变,面对他家小哥时,总忍不住要用最天真的法子照顾他,絮絮地念叨着这个世界的好,引着小哥多去看一看,这些张起灵心里都清楚,就好像吴邪心里也清楚,他再怎么改变、再怎么忙碌,小哥都不会对他失望,也不会觉得被忽视,张起灵只会记挂着给他炖一锅鸡汤,用最无声却最有力的行为来支持他。

——小哥,小花秀秀要在湖北多呆些日子。

——理由居然是等着吃螃蟹,好像没别的事可做了一样。

——苏万说瞎子病好了点。

——胖子那货又胖了。

…………

——这鸡汤,太香了啊!

吴邪,张起灵淡淡道,鸡汤家里还有,晚上下面给你吃。

好!吴邪脸上似乎再没有疲累和烦躁,对着张起灵粲然一笑。

就在鸡汤的余香里,两张脸都如过去一般美好,也比过去更美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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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爱情竟如此甜美
嗑了十年还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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